徐村半日：藏在乡野里的实在光景

周末的晨光刚漫过青岛西海岸的山棱，我们几个准备三下乡实践的同学，跟着王歆童妈妈的车往徐村去。阿姨熟门熟路，车过村口老石桥时，她指着路边缀满绿果的桃树笑："来得巧，正是摘桃的好时候。"

先到的是村里的居委会。不大的院子收拾得利落，东头一间屋子改造成了展厅，玻璃柜里摆着不少物件——有老太太纳的虎头鞋，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线；有编得精巧的竹筐，篾条细匀，透着股扎实劲儿；最显眼的是几幅剪纸，剪的是村里收麦子的模样，人物弯腰的弧度、麦捆的纹路都清晰，连衣角飘起的样子都透着生动。想来是村里手巧人做的，旧物件上沾着日子的温乎气，我们凑着看了半天，慢慢品出些徐村人过日子的细劲儿。

从居委会出来，阿姨领着往村后的桃园去。刚进园子，甜香就漫了过来。桃树不高，枝桠上挂着红扑扑的桃，有的还沾着晨露，粉白的果皮透着水润。竹篮和剪刀就放在地头，我们拿起工具往里走，踮着脚够枝头上的桃，手指碰到果皮是软乎乎的，剪刀轻轻一剪，"咚"地落进篮里，那股甜香更浓了。有同学摘得急，没拿稳让桃掉在地上，裂了口的地方露出粉嘟嘟的果肉，看着就新鲜。

临走时，地头竹筐里多了几个塞进来的大桃，该是看园人悄悄放的。坐在车上往回走，手里的桃还温乎，甜香慢慢散开。想起展厅里的虎头鞋、竹蝈蝈笼，想起桃园里沾着露的桃，忽然懂了三下乡不是非要做些“大事情”。我们来这一趟，看老手艺里藏着的认真，摸刚摘的果子上带着的鲜活，听风吹树叶的沙沙声，就是把自己放进了乡村的日子里。这些藏在针脚里、枝桠上的光景，是徐村的本真，也是千万个乡村的模样——而我们年轻人走进来，看见它们，记住它们，便是三下乡最实在的意义。车窗外的风掠过，带着桃园的甜，也带着些没说出口的暖，知道这趟徐村行，不是结束，是我们和这片土地的牵连，才刚开头。